备宅子里所有人锁拿投监,其中并无其亲属,只有苍头佣人仆妇丫鬟。”
“没有人?”曹操忽然想起喝酒那天的话,刘备让糜氏携带姬妾女儿到兄长家省亲去了……思虑至此,一阵不祥之感油然而生,他猛地站起来嚷道,“火速致书泰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只见刘岱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走上堂来。那年轻人跪倒在地大礼参拜:“在下泰山从事高堂隆拜见曹公……今奉我家薛太守之命前来报讯。”
“晚喽!”曹操一见薛悌派来人,长叹一声颓然落座,苦笑道,“糜竺、糜芳也跟着刘备跑了……”
高堂隆吃了一惊:“明公怎已知道了?”说着取出一份书简递上来,并详细汇报,“数日前嬴郡太守糜竺携带家眷逃官,同日任城相糜芳率乡勇进剿山贼一去不归。薛郡将多加查访,已获讯左将军刘备攻杀徐州刺史车胄,占据下邳造反,糜氏兄弟乃是同谋。另有济南国黄巾流寇徐和为策应,泰山反民郭祖、公孙犊等于同日举事,昌虑太守昌霸也领兵向南欲与刘备联合……”
不知为什么,听着这些紧急军报曹操忽然想笑,笑自己的愚蠢,笑刘备竟有这么多的花招:一切都清楚了,刘备这次叛乱绝非偶然,是经过长期部署,有计划有预谋的……先是下邳城那次糊里糊涂的刺杀事件,薛永从一开始就是刘备的人,是刘备以搜查为名掩护他逃奔刘琰的。然后他以省亲为名把家眷交糜竺带走,以免有人质留在许都成为把柄。他在宅子里种菜弄圃是韬晦之计,喝酒时说的那些话更是故意减轻我的防备。机会终于被他抓到了,阻击袁术是假,回徐州才是真。他当过徐州刺史,在那里有基础,还与昌霸、徐和勾结;糜竺主动请求招募乡勇,可那些人不是用来讨贼的,是为了保护他逃离嬴郡的;糜芳假意充当讨贼角色,其实根本就是郭祖、公孙犊等人一党,说不定就是他唆使那些暴民造反的呢!这对兄弟在兖州忍了三年多,可真沉得住气啊!一环扣一环,多么精密的布置,多么阴毒的计划!我真是小看了这个常败将军了……大耳贼的智谋与胆略比袁绍利害得多……我以为他是一只羊,可他却是一条蛇,还是致命的毒蛇。他冻僵之际我把他揣在怀里让他苏醒,现在他却翻身咬了我一口……不对不对!朱灵、路昭都干什么去了?刘备造反何以不来告知我……
曹操想着想着突然仰天大笑起来,把在场的诸人都吓坏了。大家还以为主公受了刺激,都以异样的眼睛看着他。哪料曹操倏然收住笑声,厉声问道:“朱灵、路昭可与刘备通谋?”
这句话可把大家都问愣了,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其意。曹操阴森森的眼光扫过每一个人,还特意多看了王思那急性子几眼,见他只是面带诧异并无异常,而旁边的徐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。曹操心里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,连忙喝问:“徐佗,你知道此事?”
徐佗见瞒不住了,颤巍巍道:“朱路二将忠心耿耿并未通谋,已赶往官渡屯驻。”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扫向了徐佗,曹操一怕桌案:“可恶!你看到他们的军报了!”
徐佗吓得跪倒在地:“半月前朱灵、路昭致书幕府,汇报说阻击袁术归来,刘备半路奉您的密教往下邳屯驻。朱路二将在徐州地界与之分别,按原计划向北赴官渡屯驻。”
曹操站起身,一把揪住徐佗脖领,怒吼道:“这么要紧的军报,为什么不转给我?!”徐佗吓得腰都直不起来了:“在下不知刘备有意谋反啊!以为只是常规汇报,再说您当时就在官渡,朱路二将到官渡您就见着了,哪料到你回京没遇到……”
啪!曹操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:“你以为没事就真没事吗?你这蠢货误了我的大事啊!倘若早得朱路军报早知刘备不轨,便可防患于未然,此事全叫你给耽误了!”
徐佗捂着脸赶紧辩解:“主公吩咐过,督战之时除紧急事务,常规行文一概不报。在下才……”
“呸!”曹操不听他解释,“拉出去砍啦!”
“啊……”徐佗瘫坐于地,面如死灰。
何夔赶紧跪倒求情:“主公息怒,徐书佐一时疏忽罪不至死,饶了他这一次吧。”刘岱、毛玠、繁钦、王思等稀里哗啦跪倒一大片,就连刚来的高堂隆都跟着说好话。
曹操哼了一声回归座位: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,拉出去打他五十棍子,贬为小吏随军听用。”
这就算是给面子了,诸人不敢强求,只得眼睁睁看着许褚把徐佗拉了出去。紧接着噼噼啪啪的棍棒声响起,夹着徐佗的一阵阵惨叫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兵将调动往来的奏报每天都有一堆,大部分都是常规的文书往来,所以这样的疏忽是极容易出的,徐佗今日受刑虽不能算冤枉但也其情可悯。如果曹操不派刘备出去也不会有这种事,失误的根子还在他自己身上,现在拿徐佗发作是迁怒于人。
自从路粹调任军师祭酒以后,繁钦包揽了典文书的差事,而王思性情急躁经常出错,他俩失误的可能性远比徐佗大得多。这也是命该徐佗倒霉,偏偏朱灵、路昭递军报的那天是他当值。
见徐佗受罚,繁王二人一阵阵后怕,暗自庆幸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