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食用血灵芝后,体内一直灵气激荡,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。只是因岚枫与理泽之事,我心中难过悲伤,压抑了这股激荡之力。
此际夜深人静,唯余风声悄悄,只觉心中一片空茫。
我提气纵身,御风而飞,向南绕过血湖边的巨犀族,又向前飞了数十里方才停下。
冷月光灿,草原寥阔。我化出白羽剑,将过往所学与新近悟出的武功法术重温了一遍,但觉其威力远非往日可比。
不知比夜川还差着多少?东方既白时,我坐在草原上想。
夜川其人,任情唯我,正邪难辨。此时他虽对我不好不坏,可不知为何,我心中总是对他隐隐有所戒备。我想我的武功法力必须胜过他,不然便永远放不下这份紧张不安之心。
此次武功修为大进,说起来还该谢谢理泽。虽然昨日相见,他因误会我要杀他的族人而对我倍极冷漠。然而大恩在前,那点儿小小嫌隙也算不了什么。
至于岚枫,他误会我残忍冷酷,但观他这几日神情萎靡,怏怏不乐。想必他自己心情亦不好受。我当设法解开这误会,叫我们不要在误会中彼此痛苦。
朝阳和煦,霞光旖旎。昨日愁肠百结的委屈,在朝阳下尽数烟消云散。
我站起身,踏着被朝日照成金粉色的细草向回走去。
血湖边升起袅袅炊烟。虽少了鸟语花香,也是一幅宁静祥和的画卷。若没有战争,纵使生活艰苦一些,心情也应是宁悦舒畅的吧?
为什么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呢?为什么人们要以种族分别相互攻伐呢?
我不曾见过人、羽、妖之间的残酷厮杀,但我见到无象族与巨犀族的刻骨仇恨。当年人、羽、族三族之间大概像他们一样吧?为着贪欲,为着掠夺,为着歧视与抗争,三族争得头破血流,天无宁日。
如此说来,怨灵的出现,似乎并非全无益处。至少怨灵的出现结束了三族之间的战争,让曾经势同水火的敌人捐弃前嫌,结成生死弟兄。
这样想着,不觉已绕过血湖,忽听血湖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唿哨声,仿佛发现入侵者时的预警之声。
莫非他们看到了我?我心下正自狐疑,隐约间又听见一阵杂踏的脚步声,我这才知道原来另有别人到来。
纵身跃上一棵大树,从树叶间举目远眺,只见啸风、夜川、岚枫、琉璃、破山和理泽,带领着一众无象族人,正向血湖边走去。随行的居然还有赤琴三头领。
赤琴不是被理泽施了法术昏迷不醒吗?无象族与巨犀族不是已经取消结盟之事了么?无象族此时又到这里做什么?我奇怪地想。
不过既然啸风师兄在,我便要过去看看。只是,我还不知道如何化解与岚枫之间的尴尬,便只以极快的身法从树枝上跃过去。草原上树木虽然稀疏,但多是参天巨树,枝叶茂密,足以掩饰我的形影。
到了近前,我在树枝上坐下来,俯首看下面的情形。
只见巨犀族众列作两队,梼均头领和鹿青子将军走在最前面。
双方会见后,梼均向啸风、理泽和赤琴拱手笑道:“虎先锋别来无恙?二位头领一向安好?”
啸风与理泽皆抱拳回了礼,赤琴却端立不动,望着梼均与巨犀族人众的目中像要喷出火来。
梼均并未在意赤琴的无礼,依然和悦地道:“前番曾与虎先锋商定两族在血湖结盟,从前恩怨一笔勾销,却不知为何中途生变?那位前来报信的公子只说不用来了,却不曾给出个理由。我想做人须以诚信为本,咱们既然答应过来血湖结盟,便须信守诺言。是以不论如何,我们还是带着合族之人来了……”
我知夜川一向不喜多言,难怪啸风初时并不叫他去报信。
梼均话未说完,赤琴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:“说得好听!巨犀族几时认识过‘诚信’二字?”
梼均道:“三头领此言差矣。往日两族争战,自然兵不厌诈。今日既要止息干戈,共出此界,又岂能不讲信誉,不守信约?”
赤琴道:“止息干戈可以……你们且先还了欠我族人的命来!”说着突然扬手一掌,几点银光向梼均和鹿青子的喉间射去。
“三弟,不得无礼!”理泽喝声方出,已将赤琴打出的数支飞刀拂落在地。
理泽皱眉道:“三弟,你答应不带兵刃,我方带你来此。你怎能言而无信,出手伤人?”
赤琴嘶声道:“二哥,你不为大哥报仇,反而将我打晕,并与逼死大哥的人狼狈为奸,你……你究竟是何居心?我原本不信大哥的话,可是二哥你的所作所为却叫人不得不疑心!”
理泽淡然道:“我的所作所为只为族人,至于大头领之位,出去之后给你便是。”
赤琴凄声道:“我岂是贪图大头领之位?我也不在乎能不能出得去,只是咱们大哥既给这些人害死,倘若咱们不为他报仇,如何对得起这些年来的兄弟情份!”
理泽严声道:“你只想为他报仇,你可曾想过族人的境遇?难道叫咱们数千族人都为他陪葬,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