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跟孤其实不一样。”
“孤不值得被爱,她倒是值得。”
周燕纾磨着墨,听到“爱”这个字眼,想起这一路以来倒下的人。
她其实从小很反感这种东西,也看不上,可一年一年下来,她逐渐领悟这种东西像是命一样在溪流中流淌。
经过,流逝。
“对死人的爱将在最鼎盛,长久不灭,最为绚烂。”
“陛下,如果我周燕纾也要像你这般。”
她放好东西,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俯视着他。
“我宁可,去做其他事。”
言洄回头,她却只能往前。
天下还没定,边疆尤将战。
爱不爱的,谁能停下低头看自己手心是否摘花欲献呢?
——————
桁帝看着她,最终抬手,握笔,坐起。
像一个帝王一样。
他不是昏君,其实他应当还是一个不错的帝王,魔不在时。
做好最后一件事。
——————
桁帝,驾崩。
驾崩前写好诏书,召集文武百官,告知给自己下毒的是突狡母子。
族灭之。
帝王位传
——————
驴驮着人,在黑夜中经过县城外围的小道,沿着城墙。
滴着血。
有笛子呜呜响。
她在吹笛,很轻,很淡,哀婉伤感。
走过这座古老又小繁华稳定的城池。
小红不知世情,只知道自己背部暖暖的。
奥,这个讨厌的主人也有这么暖的一天吗?以前驮她都跟驮冰块一样哦。
今天真的好暖,就是有股味道
血腥。
县衙后院。
罗非白走进去,里面没人,因为都被她按原计划安排人遣走了。
入夜不留人。
江沉白他们估计以为她有什么差事要办,所以都回家了。
罗非白一步步走着,在月光下看着被这些人打理好的庭院,厨房,还没填上的狗洞。
那个狗洞让她愣神了下,恍惚想起当年,她跟柳青萝其实是一起被送到乐园的,最初被骗,她反应过来,当机立断让柳青萝钻狗洞离开。
后者不想,让她想,却被她推着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