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欢铃是个辅助双修的法器,这是郑雪吟给他的时候说过的,贺兰珏拿出那只青玉铃铛,系在床头的穗子上。
其实不止合欢铃,郑雪吟给他的东西,他一一都留着。
那把轻若流云的玉弓,十二枚金光灿灿的鸟妖内丹,至今都收在他的储物袋里。
贺兰珏合掌握住铃铛,将自己的灵力纳入其中。
郑雪吟头埋进枕中,嗡嗡的声音响起:“贺兰珏,我准备好了。”
垂在身侧的双手,揪住身下的床单,任人宰割的姿态,完全是将自己敞开,做好了接纳贺兰珏的准备。
逃出去
贺兰珏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未派上用场,触及她时,她已仙蜜汩汩。
铃声清脆,叮叮当当如仙乐入耳,两人的灵力在铃声中流转。
郑雪吟抬手,抓住床头垂下的穗子,指尖力道收紧,纤薄雪白的腕间,青色脉络的走向清晰可见。
贺兰珏握住那只手,迫它松开,那只手毫无所依,只好攀住他的肩膀,在他的后背留下抓痕。
“轻点。”先前是郑雪吟央求轻点,这次换贺兰珏了。
郑雪吟收了力道,指尖胡乱摸着,摸到他耳后的鳞片。
“这个?”
郑雪吟很早就想问这鳞片究竟是从何而来了。
“在海底吞吃了太多的鱼怪,身上就长出了这个。”
“只这一处吗?”
“自然……不止。”贺兰珏抵到她耳边,悄然说,“只这一处我暂时无法去除。”
“你想见识一下吗?”这句话贺兰珏是笑着说出来的。
浑身都长吗?这一句话信息含量太大,郑雪吟脑子转不过弯来。直到他狠狠一波攻势来袭时,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。
而在此际,贺兰珏身上的血肉寸寸化作了鳞片,郑雪吟触摸到那坚硬微凉的触感,心头一慌,赶忙制止:“别长了。”
好可怕好可怕。
郑雪吟大气不敢喘。
贺兰珏莞尔一笑,收了浑身的鳞片。
沉入海底的那日,他没有死,无数个被剧毒折磨的日子,他依旧没有死。
他被漩涡卷进了海底的归墟之国,在那里,他见到了传说中的鲛人。长出那些鳞片后,他在海底可以自由呼吸了。
郑雪吟轻咬他的肩膀:“我很庆幸,我的情人是你,仇人也是你。阿珏,谢谢你为我挡了那三十六道雷刑,你这样纵容我,我会迷失自己的,会认为你……还喜欢着我。”
郑雪吟不相信好运会光顾她,她的好运都是来自贺兰珏。初时,她的确以为是行刑的阵法出了问题,在殿中醒来以后,她就想通了。
明心剑宗这样的门派,阵法不可能失效,贺兰珏这样的人,更不会无视戒律。便剩下一个可能,他替她承受了她该承受的惩罚。
贺兰珏额间殷红如血的明心印,终是到达了鼎盛的浓烈,开出五片花瓣。
失去明心印的时候,明心印原来是会开出桃花的。
那是怎样的景象,就好似这天地间的春色,都凝于这一瞬的花开中。
万千花开,不及他眉间花开;
百般春色,不及他眸底春色。
桃花乍开,乍落,血痕渐渐褪去颜色,消失。
贺兰珏身上那总是如影随时的海腥味,在这一刻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郑雪吟最为熟悉的气息。
她再次伸手去摸他的耳后,那里的鳞片已软化成正常人的血肉。
都说这个时候男人是最好说话的,郑雪吟发丝被汗濡湿,胸口剧烈起伏,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盛着贺兰珏意乱情迷的模样,说:“我想去祭拜楼少微。”
她不知道这样脱口而出的一句话,是如何像一盆冷水,彻底浇凉了贺兰珏沸腾的血液。
属于他们二人的私密空间,楼少微三个字是如此的突兀,如同肉中的刺,眼中的沙砾。
贺兰珏抚弄着她肌肤的手停了下来,下一秒箍住她的脖子,满目的春色迎来冬日飞雪。
刚才还不知餍||足的男人,褪去浑身的欲||色,比一把剑还要锋锐。
郑雪吟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。
他们的身体还彼此联结,却已率先离了心。
“想都别想。”贺兰珏又笑了。
他极少笑,充斥着嘲讽的冷笑,让郑雪吟感到浑身不适。
“雪吟,你又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贺兰珏的手仍掐着郑雪吟的脖子,在她的窒息中,将炙烫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,“要我提醒你吗?”
在郑雪吟濒临死亡的刹那,贺兰珏终于松开力道。
大量的空气陡然涌入肺部,引得郑雪吟呛咳不止。
贺兰珏冷冷抽身,披衣而起,背对着她:“楼少微已被我碎尸万段,你不要再心存幻想。”
“我对楼少微只有师徒之情。”郑雪吟解释。
“我不在乎你对他是什么感情,在我这里,楼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