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姐姐,今日一同游湖的还有谁呀?”楚筠和来接她的程嫣一起登上了画舫,在她身侧小声问道。
“我那两位妹妹你是识得的,还有一位是我夫家妯娌,也是好相处的人。”程嫣解释说道。
她看向楚筠,姑娘家如今娇美动人,浅浅梨涡甜得很,比她家中那两个妹妹可讨人喜欢多了。
“二姐姐,还有楚筠姐姐!”
楚筠听见舫舱内有人喊她,正是程家的三姑娘和五姑娘。
程三同妹妹说道:“你看二姐姐那神情,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。”
五姑娘也笑说:“二姐姐肯定想,若楚姐姐是她妹妹,可比我们俩好多了。”
小姑娘们低声嘀咕,掩着嘴笑。
程嫣见了故意板起脸:“你们两个,又说什么小话呢?”
程三忙过来道:“没有没有,说二姐姐最好了。”
程嫣今日游湖,将儿子也带来了。小家伙还挺乖,豆丁点大,话也说不了太多,但模样动作已有些板正,许是跟着他父亲学的。
他紧紧抱着娘亲,刚被放下,就被三姑娘和五姑娘围着逗玩去了。
随后程嫣的妯娌汪氏也上了船。
画舫离岸,远处粼粼湖面映着日光,风也算柔和,甚是舒适。
然而楚筠临着窗边,抿唇蹙眉地望着水中倒影。
唉,有些烦呢。
程嫣见了,好奇她这是藏了什么心事。
桌上的糕点都没能吸引到她。
楚筠一想,便拉着程嫣问道:“程姐姐,你成婚几年过得可还顺心?”
程嫣道:“挺好的。”
“同夫君相处如何呢?”
程嫣一笑,明白楚筠是何心事了。
“夫君待我也挺好。”程嫣告诉她,但真要说男女之情,怕是没有几分。
夫家是历经三朝的世家门阀,亲事也是父母之命,是两家的决议,不是她的选择。
但成亲后诸事还算和睦,有了几年夫妻的情分,又诞下廷儿,也就知足了。
程嫣今日与姐妹相聚游湖,也只挑了信得过的船夫,并未让婢仆跟着。
钱府的下人都被训导得太规矩,让她们跟着,便要时刻谨记自己是钱氏少夫人,难以松缓口气。
她道:“女子在世,哪那么多的事事顺心。知足常乐吧。”
楚筠及笄不久的年纪,不太懂女子嫁人后的那些事,也难得听程嫣与她说这些。
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多想,就被一阵琴音打断了。
舫上备着琴,刚刚正是汪氏顺手抚了一段。
五姑娘拍掌称好,想起什么看向了楚筠:“要说琴,我只记得楚筠姐姐弹得极好。”
小豆丁很喜欢听琴音,小小年纪好奇心也旺,听着转过头来巴巴望着她。
楚筠这般的闺阁贵女,琴棋书画自是从小学起,而且她幼时是祖父请了人来教导的。
虽说棋跟画摸不着窍门,但她的琴确实学得不错。
楚筠打小就不是爱展现的性子,什么宴上当众表现的事也都能避则避。是以除了走得近些的,并没什么人知道她擅音律。
这会儿只是画舫上的几人闲玩,又有小豆丁在等,楚筠便抱琴出来弹了一首。
楚筠所弹,是她幼时就谱着玩的曲子,轻快婉转。就在曲过一半时,众人竟突然听见湖面上有箫声传来相和。
楚筠疑惑抬眸。
哪来的箫声?
听这箫声,对方应该也是个颇懂音律的人。楚筠弹的是自己的曲子,那人不过听了半曲,竟然也能自如地跟上。
楚筠好奇地眨眨眼,视线越过舫边湖面,循着声音看出去。
箫声所在离得些许远,隐约能见一只小船,一男子持萧立于船头。
随着箫声渐近,小船和人影也瞧着明晰了起来。
宁煊因备考明年的恩科,刚入京不久,投靠暂住在京中的远房叔伯府中。温书间隙受友人相邀出门,竟意外在船上听到了一曲妙极的琴音。
他心道这儿不愧是京城。
能抚出这等琴音的,想必一定是位贤静淑美的女子。
他心中有感,便取出了随身的竹萧相和。
萧音缓缓跟上了琴音,动听悦耳,又有湖景船舫相衬,托出了另一番美妙意境。
在宁煊心中,虽还未见到人,但已将对方视为了乐中知音。
直到与那画舫靠得近了,他也终于瞧见了抚琴的姑娘。
即便只是浅浅一瞥,亦能看出女子的动人娇美,与想象中的相差无几。
而姑娘家的视线似乎也正要向他看过来。
宁煊略一失神,感到心口莫名跳快了几分,险些断了萧音。
魏淮昭独自支肘靠着船沿,任湖间的风吹着,心中燥戾此刻也已排遣出去了一些。
莫重旻取了酒,探头出来,往他怀里一塞。
“可惜宋兄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