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罗应强和张易楠遇害和菜贩子这条线有关?
鸣寒一口气喝完冰凉的矿泉水,将瓶子捏扁,看来他需要在这个小小的镇子里多待一段时间了。
重案队的主要警力此时仍旧围绕着罗应强及其应强集团展开调查。老总遇害,整个应强集团大受震动,高层的工作已经停摆。和罗应强关系最近的一拨人已经轮流接受了问询。
应强集团近几年的核心业务是零售和餐饮,为了适应潮流,设立了电商、直播等部门。南山市的消费者信任罗应强,应强集团在市内的生意虽然也受到网购冲击,但影响相对较小。但集团内部也意识到,如果不谋求改变,外面的市场会很快被蚕食,南山市的年轻人也早晚抛弃他们。
罗应强求变,在改革零售板块的同时,也开了一批吸引新一代的餐饮店。在金络风吕这个项目被提出来之前,集团的风向是年轻化。谁也没想到罗应强突然要开洗脚城,而且还是在市中心开,高层对此争议很大。
然而应强集团就是罗应强的一言堂,他铁了心要做什么,几乎没人能够改变。众人忧心忡忡,生怕罗应强是年纪大了,捕捉不到市场的动向,如果栽了,对应强集团来说就是伤筋动骨。
山文中心是南山市的老字号商场,但近年经营不善,渐渐被几个新的购物中心抢去风头,最早开业的a馆有大量商家撤出。罗应强看准这点,和山文中心谈判,低价签下五六层的合同。应强集团需要这个传统商业中心,山文也希望洗脚城能給商场再度聚集人气。
项目的推进可以说是十分顺利,原计划元旦后,春节前开业。这个时间段人们兜里有钱,也舍得花钱,容易拖家带口来洗脚城消费,营销团队还出了好几个合家欢方案。但罗应强又在关键时刻提出令人咋舌的要求——洗脚城必须在12月开业,原因仅仅是他要给母亲祝寿。
集团上下措手不及,六层的贵宾区肯定无法按时开放,五楼都够呛。但罗应强下了死命令,大家跟着他干了多年,都清楚他的脾气,只得硬着头皮干,终于让洗脚城如期开业。
金络风吕的项目负责人此时在警方面前疲态尽显,言语中不乏对罗应强的埋怨,但罗应强就这么死了,他一时间难以接受,仿佛罗应强没了,他的前途也变得惨淡无光。
调查中,警方接触到的都是应强集团的高层,他的家属无一出现——除了那个在医院神志不清的老母亲。
罗应强的其中一位秘书姓李,案子发生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,警方目前掌握的金络风吕从立项到开业的大部分细节也是他提供的。此时他瘫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,黑眼圈浓重,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。
陈争递给他一杯咖啡,“李秘书,还挺得住吗?”
虫翳(08)
李秘书回头看了看陈争,陈争没穿制服,看不出是警察,他小心道:“你是?”
“查案的。”陈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,注视李秘书,“想跟你聊聊。”
刚才和警察们“聊”了几小时,现在又来,李秘书苦着脸,将咖啡一饮而尽,“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。”
“你说的主要是金络风吕这个项目。”陈争道:“你是罗应强的第几秘书?
李秘书愣了下,“第,第二。赵总是总裁办的负责人,管业务上的事。我,我就是个打杂的,平时给罗总开开车什么的。”
陈争说:“他只有你们两个秘书?赵秘书是第一秘书,你这个第二秘书要承担一部分私人助理的工作?”
李秘书忙点头。
“那你知道张易楠?”陈争一问,就见李秘书脸色变得特别尴尬。陈争说:“就是那个和你们罗总死在一起的大学生。”
“我知道,有时还是我去接小张。”李秘书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情,“但昨天真不是我去接的小张,罗总也根本没有说过他会见小张。你想,昨天那种日子,他怎么好招,招‘鸭子’。”
陈争说:“看来你很清楚罗应强包养张易楠的经过。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罗应强一直都是那种人?”
李秘书面红耳赤,“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我真不知道,我跟了罗总六年了,他,他私生活一直很那什么,女人不断的,基本都是我在送,男的就张易楠这一个,说实话,罗总第一次让我送小张回去时,我都被吓到了。”
陈争问:“第一次是什么时候?”
“今年8月吧。”李秘书镇定了些,“以前也不知道罗总喜欢男人,暑假前我还接送过女人的,也是大学生,他好像就好这口。”
“那8月之后呢?除了张易楠,罗应强还有谁?”
“真没了,也可能是我不知道,这事我也觉得怪。罗总这人……”大概是奔着死者为大的观念,李秘书有点说不出口。
陈争却猜到了他后面的话,“罗总这人虽然在中老年妇女中口碑极好,但那只是他伪装的形象,他本人有色心有色胆,在感情这件事上,要多乱来就有多乱来?”
李秘书结巴半天,面前这警察都这么说了,他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