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烨堂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。
一口气记了十三个正。
不生气了。
半响后觉得自己好像太小气了。
又划掉了三个。
几秒后回来又划掉两个,自言自语:“你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退让的开始
刑烨堂在阮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哄好了自己。
他想,他是个大男人,不能这么小气,总是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。
但很多时候,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。
这里是他精心设计装修的他和阮竹的家。
他想阮竹认真看看,听他讲一讲他选的家具,精心买的浴缸。
看看给她买的衣服,包包首饰和护肤品。
和他一起去后面的花园转一圈,去阳台上躺椅躺一躺。
却没时间。
阮竹这次回来后更忙了。
刑烨堂在研究所门口等到凌晨两三点才能等到她出来,一句话来不及说,阮竹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早上七点爬起来一边刷牙一边穿衣服。
亲他一口扭头就跑,出去赶研究所的班车。
刑烨堂气的全身发麻,可阮竹却连和他吵架的时间都没有。
只剩下他自己原地站着,任由铺天盖地的愤怒一点点的化为平静,归于麻木。
刑烨堂和阮竹结婚四个月,搬家的一个月后。
阮竹破天荒的没等刑烨堂来接,自己提前回家了。
买了肉和菜,说自己升官了。
刑烨堂语气平平,“恭喜。”
接着沉默的做饭。
阮竹小心围上去,“你前段时间想和我说什么?”
刑烨堂敛眉,默默的想,别吵架。
一个月了,俩人每天说话都不到五句。
今天阮竹回来这么早,很好,非常好。
可以让她陪自己去后面逛逛,让她坐坐自己为她身高专门做的秋千。
还能让她陪着自己去阳台的躺椅坐一下。
他很喜欢司烨霖搂着文棠挤在一张躺椅上晒太阳的样子。
他也想和阮竹这样,尤其是阮竹抱起来特别舒服。
但……
刑烨堂丢下菜刀,歇斯底里的吼出声:“你他妈知道我有话想说啊!”
他暴跳如雷:“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听我说!为什么!为什么!为什么!”
刑烨堂之前会因为阮竹看重工作和她闹。
但是在那晚看见她为了陪他说话,自己熬夜赶工。
就不闹了。
他舍不得阮竹太累。
阮竹不知道他有话想说就罢了。
既然知道。
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腾出一点时间听他说。
会不会因为心疼说不下去是他的事。
但阮竹必须要听。
在刑烨堂心里。
天大的事都没有家里人重要。
他是阮竹的丈夫。
整整一个月了。
阮竹明明知道他有话想说,明明都知道,为什么装作不知道。
刑烨堂耳目欲裂:“你什么意思!你什么意思!你到底什么意思!”
阮竹有点慌了,哄他:“我不是,我……只是觉得应该不太重要。”
俩人认识太多年了。
刑烨堂喜欢说的话,左不过就那些。
研究园这个项目是阮竹费了大力气才挤进去的,也是她唯一能快速出人头地的机会。
她每天真的很忙,忙到晚上回家,脑神经还在不停的转着,思考自己该钻哪个漏洞,才能把别人挤下去,自己上位,一点点的爬到核心。
她不是不想听,是觉得不重要也真的没时间听。
阮竹想安抚刑烨堂的暴跳如雷。
刑烨堂却冷静了,环胸俯视她:“你所谓的不太重要是指什么?”
他眼白爬上了红血丝,问她:“你觉得我想说的那些不太重要的是什么?”
阮竹莫名有点害怕这样的刑烨堂,抿抿唇,“这里,我们的家。”
刑烨堂长长的哦了一声,自言自语,“原来这些对你不重要。”
他说:“的确不重要。”
从装修图纸到装修,到搬进来,这么长时间了,阮竹不闻不问。
她甚至连这个家都没逛完。
原来是因为这个家,对她来说,压根就不重要。
刑烨堂大步朝外走。
在阮竹来拽的时候甩开她,扭头就走。
到外面没理追出来的阮竹,开车。
刑烨堂车开出去不过几步。
站在后视镜的阮竹不见了。
刑烨堂气懵了,脚踩油门就想走。
错眼间,看到阮竹拎着外套又跑了出来。
刑烨堂从后视镜定定的看着她。